會開花的心

【明心網】窗臺上的水仙花開了。綠的莖，白的瓣，黃的蕊，像一群豆蔻年華的少女，白裙飛揚，擠擠挨挨地湊在一起，微笑著。

這盆水仙，是上月路過花市時，一時興起買的，十塊錢，賣花人說，是正宗漳州水仙，只剩這一點點了，賣了，好早點回家。回來後，像剝蒜似地剝掉外面褐色的皮，跟蒜苗一起，隨意插在假山的盆景裏，也沒怎麼換水，眼看白色的鱗莖處冒出一點點嫩黃，嫩黃變成淡綠，漸漸地，葉片粗壯起來，前幾天，女兒說：水仙有骨朵了！我欣喜地跑去看，果然，緊閉的葉片間，竟藏著米一樣大的花苞。日子，一下子變得有趣起來，回家的第一件事，是先去看看水仙，一遍遍地說，又大了一點點，又大了一點點啊……花開看半，等待花開的日子，幸福也一點點地增多。

一天早上醒來，先是聞到一股香氣，跑過去一看，哇，水仙開花了！窗臺上，青花瓷的圓盤，苔色凝重的假山，配著挺拔青蔥的水仙，煞是好看。

我細心地數了數，全是六個瓣的，遂想起民歌裏唱的：“春季裏那麼到了這，水仙花兒開，繡呀閣裏的女兒呀，踩呀踩青來呀小呀哥哥……”便欣喜地想，花開了，幸福便來了啊。

凡俗的日子，竟也像突然間開了花。一上網，就點了一個人的視頻，再把鏡頭對準水仙，對他說：“你看啊，看啊，我的水仙開了花……”他說：“好漂亮呀，我也喜歡水仙。”話說完，才想起，這個人是誰呀？原來並不認識，不曾聊過。笑……真是樂糊塗了，不過，聊沒聊過，又有什麼關系？他也喜歡水仙，也分享了我的快樂。

晚上，久不曾謀面的朋友打來電話，說回來遷戶口。經過兩年的奮鬥，她終於在那個美麗的海濱城市，買了房。她問我過得如何？我說，很高興啊！今天，我買了金魚，還有，我的水仙開花了啊，魚在遊，花在開，吊金錢、長春藤，一串串地垂著……她笑，說我們所有的奮鬥，都是為了內心的花開吧，你的花，已經開了……

我們又談起另一位朋友，雖然在別人眼裏，她是幸福的。但在一次同學會上，她嘆息，細數一地雞毛的煩：老公很犟呀，孩子很皮呀，整天圍著鍋臺轉沒意思呀等等。最後，我們倆得出同一個結論：幸福的人，永遠是幸福的，不快樂的人，也永遠不快樂。

幸福，有時候，真得不需要擁有很多，像水仙一樣，一點點清水，便是一屋子的馨香。關鍵是，要有一顆會開花的心。

發稿：2008年5月2日    更新：2008年5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