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魯子：“他們要的是做人的尊嚴和權利” ――於建嶸報告聽後

【新生10月18日訊】編者按：這是作者在參加了2003年10月17日在南開大學經濟學院舉辦的農業問題報告會後寫下的感想。報告會的題目是《中國農村的政治沖突──湖南農村群體性事件調查》，主講人是中國社科院農村發展研究所於建嶸博士。作者文章原發表於關天茶社，刊發時略有刪減。　
　
於建嶸對中國農村特別是湖南農村的政治沖突問題進行了長達十年的專題研究，他的研究屬於客觀性的實地考察，以第一手資料為主而不加自己的主觀評論。這些資料作為證據供研究之用。這些資料有些已為《中國青年報》和《管理與研究》等發表。其他人進行任何形式的傳播他蓋不負責任。本人在此所述的，皆是昨天從報告會聽來的、看來的，由學生的錄音和於建嶸的錄像、電影作證。　　

於建嶸從三個方面──重大事件、主要原因、基本對策──作了演講。於建嶸的報告資料翔實，內容豐富，演講激情澎湃，振奮人心。筆者也不想加入主觀的評論，在此力求只作客觀介紹──但我只能作掛一漏萬的介紹。　　　

一、 重大事件：

1， 湖南農村很多地區最近十幾年來，廣大農民自發地組織起來，采用各種辦法如靜坐、堵公路甚至使用暴力手段與當地鄉鎮、縣市政府權力部門進行了大規模的對抗。農民對於保護他們的“減負代表”（以農村轉業軍人為主的為民請命的有號召和組織能力、懂法律且知道當地政府行為是違法行為的人。他們有好多是被當地政府 “捉拿”的對象，有些被捉去坐牢，但，他們一般是“寧死不屈”的），就像當年農民保護共產黨員那樣不顧自身安危。而對於那些只顧收皇糧國稅、苛捐雜稅的國家幹部，則將他們則“剝光衣服”、“投入水中”或看押起來，甚至打死打傷。農民集體沖擊鄉鎮、縣市政府，燒毀政府大樓、汽車等等等等。……具體請參見最新期的《戰略與管理》於建嶸三萬字長文，另有多份內參和不久出的新書。

2， 目的：農民要求“做人的尊嚴和權利”

與以往的農民運動不同，此類農民運動的目的，已非簡單的“經濟”，而是直接指向政治和人權。於建嶸展示的大量的錄音錄像資料顯示，農民是在為“正義”而鬥爭。他們說，他們的行為是在“延長”黨的壽命，他們要的是“做人的尊嚴”，他們要自己動手“廢除現代農奴制”，因為，“農民是現代農奴”。他們清醒地意識到：“中央一片星，省裏起烏雲；縣裏下大雨，鄉裏淹死人。”（類似的俗語很多，於建嶸收集了二百多條）──他們將矛頭指向了除“中央”以外的所有政府部門。於建嶸說，他們對中央的看法如何，他們自己心裏有數，大家心裏也有數。大家不相信代表我們的政府了。向警予家鄉的農民減負代表是這樣說的：殺頭不要緊，只要主義真；殺了我一個，自有後來人。於建嶸向我們展示了兩個河北武邑縣申坡鎮的農民躲在旅館裏用一個多月寫成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會法”。這份文件，兩農民一份寄給前總理朱熔基，另一份寄給於建嶸。（農民把於建嶸作為總理級別看待了！）　　　　

二、 主要原因

1， 農村利益沖突加劇；改革造成了社會“斷裂”，兩極分化日益嚴重，地方政權蛻變為農民的對立面，農民徹底地絕望了。以北方為代表的“權力”和以東南沿海為代表的“資本”聯合起來對以中西部為代表的“勞動力”進行極為殘酷的掠奪。民不聊生。

2，政治整合能力差，基層政權軟化；基層政府成了“收稅”的專門機器，與黑惡勢力勾結起來，無惡不作。於建嶸說，黑惡勢力與鄉鎮、縣市政府勾結已是不爭的事實，至於省裏，那也是不用說的。歷史上任何一個借助黑惡勢力幫助統治的政權，都是自身活力和合法性喪失的標志。而這種情況，卻出現在我們中國廣大的農村地區。

3，社會不滿情緒日益強烈，反體制意識開始形成；在錄像資料裏，有個老太太說：現在當官的來了，比當年走日本還厲害。他們比日本人還壞。日本人來了我們躲到山裏，他們不敢住下，他們一走我們就回來。可現在，當官的就住在我們家裏不走。現在的當官的，壞透了，沒一個好的。當年共產黨躲到老百姓家裏，老百姓會冒著生命危險保護他們，如果現在再出現這種情況，結果大家可想而知。於建嶸說，“民怨是最大的恐懼”，現在是“民怨沸騰”啊。有的農民給在部隊服役的兒子寫信時說：現在他們都在欺負我們，兒子，有一天打起來，你可得將槍口掉過來對準他們啊。　　　　

三、 基本對策

1， 官權退出，民權跟進；　　

2， 廉潔法律，官需有德。　　

3， “休養生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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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農村、農業號稱“三農”問題是中國的根本問題，最有名的要數李昌平的《我向總理說實話》了。此外，溫鐵軍的研究也屬前沿，溫也曾在南開做過報告，我也去聽過。我認為，他們的研究，比起於建嶸來，只能等而下之了。　　

在大家的要求下，於建嶸最後放了他自己自作的電影。耐人尋味的是，影片結尾：一輪猩紅的夕陽急劇地落下，大地陷入一片灰暗。──於建嶸解釋說：本想找一段太陽上升的資料，可沒找到，只找到了這一段。　　

2003年10月18日

（大紀元）

發稿：2003年10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