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非:網路警察——江澤民政權專政利器

網路發展漸漸危及政權存亡

事實上，為了迎接互聯網路迅速發展可能帶來的挑戰，北京高層早在今年年初即相繼作出三項重大決策：一、責成各級政府落實近年來頒布的有關互聯網的管理條例；二、完善各地「公共信息網路監察局」機制；三、組建一支大約三十萬人的「網路警察」編制。而今上海不過是率先將中央指示付諸實踐。建立網路警察雖然不是「中國特色」（西方國家也有類似機構），但中共對其投入人力、物力之大，則無出其右。

北京當局對「網路警察」提出的職能目標是「依法管理、加強監督、預防為主、確保重點、促進發展、保障安全」，具體負責監控、分析本地局域或連接國際互聯網上的信息內容，對抗泛濫成災的電腦病毒、打擊網路犯罪、阻止有害信息的傳播等。而在落實近年來頒布的一系列有關互聯網管理條例方面，「五級保安制」則被證明最是行之有效，例如用戶自主保護級、系統審計保護級、安全標記保護級、結構化保護級、訪問驗證保護級，環環相扣，密不透風。在這些嚴密措施之下，任何不良言論，任何組織或個人希望通過網路「圖謀不軌」，都會被扼殺在「萌芽狀態」。

在北京看來，網路發展已漸漸危及政權存亡，其表現形式包括泄密事件、意識形態及文化觀念的滲透、網上散布反動言論，或者駭客入侵重要的資訊網站竊取國家機密、攻擊網路等等，而每一方面都對「安定團結」造成威脅。中共近年改行「走改革開放路線」後，經濟高度成長與自由化，大大削弱了中央集權的力量，在行政指揮上，中央政府自然越來越難駕馭地方的自主。然而在中國大陸奇特的政治環境之下，網路的普及，非但無法催化民主與地方分權，相反的，當局利用網路與各地方政府進行聯結，直接下達指示並搜集資訊，同時國家嚴格限制互聯網使用者接觸外國網址；對於國內網站則透過登記程序和內容的監控，以便確保不受「異端邪說」及外來思想意識的顛覆。

科技菁英充實網路警察隊伍

「化被動為主動」向來是中共的拿手好戲，而「網路警察」正好在這出戲裏扮演重要性關鍵角色。由於當局要加大對所謂「網路犯罪」的打擊力度，現時網路監管技術人員顯然嚴重匱乏，設備不足，以致出現令大部分「互聯網疑犯」成為漏網之魚的窘況。亡羊補牢猶未晚，高層指示國安部與公安部聯手推動網路警察建設，擴編網路監管技術人員，包括增加人手、增加設備，解決人員不足等問題。至於這些擴編後的至上而下的電腦資訊監管團隊，其內部人員多為網羅大學人才，接收大學畢業生。這些有幸能吃「公家飯」的佼佼者，絕大部分是電腦或通訊方面的專才。

就規模而言，中國電訊市場僅次於美國，電話系統客戶高達一億三千五百萬人。相較之下，一九九○年底時它還只有六百八十萬用戶。過去五年裏，中國資訊產業平均每年約成長百分之三十，預計今年可以達到一點四兆人民幣，或約一千六百九十億美元，而其中電訊部門占四分之一。預料到公元二○○五年，它將超過三兆人民幣，或三千六百二十億美元，約占大陸GDP的百分之五。而網路使用人群在中國大陸每年增長比例都超過百分之百。網民總人數截至去年底已突破一千五百萬人。網上銀行、網上購物等電子商務迅猛發展。政府、企業網路技術應用出現前所未有的熱潮。

這是中共網路警察必須面對的困局。安徽是較早擁有網路警察的省區之一，據說他們已查處了多起利用網路詐騙、侵吞他人財產和制黃販黃案件；廣東省網路警察則在全國同行中赫赫有名，雖然人數只有五十名，在抑制網路犯罪方面效率之高，令人刮目相看。這群看上去更像是科研機構的知識分子，甚至為了配合拍照才穿上了警服。由於敵手都是高智商者，行蹤詭秘，手段變幻莫測，尤其是所謂的「西方反華勢力」對中國的意識形態滲透，更是防不勝防，所以官方要求網路警察必須「魔高一丈」。雖然他們個個都已經是專家了，但仍常有名師指點學習最尖端技術。

網路監控制約科技興國方針

江澤民政權網路警察的另一項使命是鞏固既有權力。互聯網路有賴電訊事業的基本設施，在強勢的硬體設備支援下，輔以中央強勢的監控，地方當局將更不容易自訂規章或是另立名目收費，且官方的網站將直接向各地的互聯網使用者發布新聞和宣傳資料，政治控管更是直達地方，使得網路成為中共行政治控制的新利器。

這也可以說是中共對現代科技的「靈活運用」。網路在為人們提供便利、帶來效益的同時，也使人類面臨著信息安全方面的巨大挑戰，北京當局深知其害，因此決定在網路警察的基礎上，再努力構築一個技術先進、管理高效、安全可靠、建立在自主研究開發基礎之上的國家信息安全體系。這項在悄悄推展的計劃，據說完成後將「大大提高中國信息安全管理的整體水平」。隨著社會網路化程度的提高，中共勢必要在網路防衛方面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他們認為，計算機互聯網路涉及社會經濟生活各個領域，並直接與世界相聯，是國家的一個政治「關口」，一條經濟「命脈」。既然他們視網路與信息安全為一個事關國家政治穩定、社會安定、經濟有序運行的全局性問題，當然不會掉以輕心。

問題是，網路監控又與社會發展存在諸多矛盾。例如，江澤民政權積極倡導「科技興國」，鼓勵消費者購買行動電話與電腦，並與互聯網路連線。執政者希望強勁的消費需求刺激電訊與資訊科技相關科技的生產，從而加速其經濟發展。殊不知，若要這方面的產業繼續得到發展，就必須放寬其規範的政策；在互聯網路上過度管制，包括限制操作者和提供服務者之間的競爭，限制外國投資，以及內容方面的設限，凡此種種都有可能阻礙其進一步發展。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世界上怎會有這等好事？

發稿：2001年7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