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出一個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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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的走進中國,似乎是自八國聯軍用野蠻和暴力轟開中國的海域,和近代的洋務運動及中國社會的西化一起開始的。從那以後,德先生的概念開始深入人心。
然而縱觀中國的和平民主運動歷史,和三十年代的自由意潮、民主運動相比,半個世紀後的現代中國, 民眾的民主意識似乎並無改觀。血腥之後還是血腥,沈默之後復歸沈默。我萬千感慨。中國社會西化的歷史除了給禮、智、信治天下的禮儀之邦引進了一個共產暴力思潮,崇尚民權、自由、健康和理性的西方民主概念至今仍只是概念而已。中國社會爭取民主的舞臺上,我們看不到民眾的足跡,留下的只是英雄們的身影和精英們的偉績。相反,中國歷史上的幾個太平盛世,“無為而治”的治國思想在我看來更有人民當家作主的意味。
和中國諸多的民主運動一樣,六四始於精英,終於精英。然而使六四得以偉大的,是千百萬中國民眾的參與。
當年置身於學生們的遊行隊伍中,真正感動了我的是馬路兩旁不斷給予我們支持和鼓勵的市民。那時普通市民的口袋依舊羞澀,他們卻毫不吝惜地向學生們的募捐箱中塞入大把的紙幣。他們的臉熱情而坦誠,他們的目光渴望而歡愉,他們的聲音真摯而無所畏懼。
然而六四的一聲槍響,他們沈默了。十二年的沈默。六四死難群眾的鮮血被沖得淡了又淡,專制政府年復一年重復著“六四事件永不翻案”。當年那熱誠的、真摯的、渴望的偉大民眾如今失落何方?是誰扼斷了他們的喉嚨,抹暗了他們的雙目,禁錮了他們的良心?
十二年後的今天,當我在海外和一位離別12年、當年在六四並肩街頭的摯友相逢時,反思那段青春時代,她驚異於我的不悔,老於世故地說:“那時的我們被人利用了。”她用國家的富強,社會的安定,經濟的發展為由,告訴我說:“鎮壓有理。”
我似乎明白了中國的民主運動歷史上找不到民眾這兩個字的原因了。連自己的思想都無法主宰的人們,他們的聲音如何會不被掐斷,他們的眼睛如何會不被摸黑,他們的良心又如何會不被禁錮呢?
1999年7月以後,發生在中國的一場民眾堅持信仰權利的非暴力抵制邪惡的運動使我刮目相看。
不同於民主運動中的精英,他們是中國民眾中最普通的一群,除了修煉法輪功之外,我實在找不到任何共性將他們另行分類。他們是老人、婦女、青年、孩子;他們中有工人,農民、教師和軍人。
他們是一億的中國大眾。
(圖: 被抓者昂首挺胸,抓人者猥褻竊笑:“一筆獎金又到手了”。一位身穿警察服裝的法輪功弟子去年十月二十九日在北京天安門廣場被身穿便衣的警察抓住。當日有數十法輪功弟子在廣場展示橫幅標語或大聲宣講法輪功好。法新社圖片)
重利的人將他們踏向天安門“證實大法”的自發行為視為愚昧;重義的人將他們堅定信仰堅持真理的單純視為高尚。
我醉心於在明慧網上閱讀他們那一個個不屈不饒、正信正義的感人故事。他們的故事千種萬樣,他們的名字卻只有一個:“大法弟子”。在他們身上,我看到了一個由無數個高尚人格的個體融成的群體,這個群體沒有精英救國,不存在英雄主義。
在那裏,我讀到過一個60歲農村老嫗進京上訪的故事,她被抓後,被迫在親情和說真話之間選擇。她的回答擲地有聲:我要活出一個真正的自己。那時,我明白了:這是一個清醒的群體,他們是自己生命的真正主人。
從他們身上我懂得了民主的真正含義:一個真正民主社會裏的民眾,首先必須是自己生命的真正主人。
從他們身上我看到了中國實現民主的希望。
從他們身上我更看到了生命的希望。
(原標題: <<民主隨感>>)
發稿:2001年6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