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雯：環境保護在中國有沒有明天？

【新生9月15日訊】半個多世紀前，毛澤東奪取中國大陸政權，主張「人定勝天」，森林遭到濫加砍伐，水土無法保持，造成江河乾涸，於是大興水壩。水壩是河流很大的威脅，因為它把河流沈積物截留下來，扼殺這些河流的生態系統。河的生命被腰斬了，失去了在循環流動過程的凈化作用，使得水汙染問題益形惡化。

近二十幾年來，大陸的改革開放，尤其是90年代以後所鼓吹的「經濟高速成長」，盲目投資，濫用資源，以犧牲環境為代價，輔以灌水虛假的統計數字，來塑造繁榮進步的假像，來轉移人民對其統治合法性的質疑，讓那片本已奄奄一息的赤色大地，更加病入膏肓。

據今年三月號《國家地理雜志》指出，「(中國)有三分之二的主要城市嚴重缺乏乾凈用水，高達7億人喝的水受到人類與動物排泄物汙染，而且水質離政府最低標準還很遠。」近期《經濟學人》也有類似論述，但數字比較保守——是6億人。

中國環境問題的嚴重性，已經讓有識之士憂心忡忡，也為國外重要媒體倍加關註。

2000年3月31日，美國CBS《六十分鐘》節目以〈全球的問題：中國的環境汙染〉為題，報導「中國在抽菸，身在美國的您也許就要咳嗽」，因為中國制造出的沙塵汙染已飄洋過海到夏威夷，也造成了那裏的高溫。

2000年5月，關心自然、環境、生態的Discovery頻道表示：盡管中國全力加速往經濟發展，一些環境學家則對東亞地區迫在眉睫的生態噩夢擔憂，因為據一項新的研究結果顯示，中國的空氣汙染已導致谷物收獲量減少。

2004年8月13日，《波士頓環球報》消息，在美國東海岸的新英格蘭上空，首次發現到亞洲汙染物，經測試發現來源處是中國。8月21日英國《經濟學人》同樣以「中國成長的代價」為封面主題，報導中國「獨樹一幟」經濟成長的黑暗面，包括：中國已著手處理巨大的環境汙染問題、即將崩潰的國家醫療系統、中國政府輸了一樁商業訴訟案、統計數字造假不可信等。

此外，其他一些電子媒體，如CBS新聞、CNN也都有中國環境汙染的相關報導。

提出環境汙染問題之余，媒體也建設性的報導了解決之道，除了政府提撥經費來改善、商家負擔起所造成的汙染責任外，很多海外公司也嗅到了商機，成群的往中國想提供他們的科技與技術；國內也興起提供「無汙染的新鮮蔬菜」新行業。

可是，這樣的解決之道還是令人對中國的環境改善無法樂觀，畢竟廣大的汙染制造者並沒有真正體認到他們所應負的責任；其次，連空氣與水都有嚴重問題的地區，能生產出真正「無汙染的新鮮蔬菜」嗎？還有，人們只是把汙染問題當成制造更多的賺錢企機，那麼並沒有真正把實質的問題解決了。

環境汙染是走上工業發展與現代化國家不可避免的後遺癥，可是他們都透過了民間的活力來喚醒全民意識——環境保護攸關全民生活的福祉，也都出版了影響深遠的書籍，如1962年美國卡森(Rachel Carson)女士在《紐約客》連載《寂靜的春天》(Silent Spring)，提到大量使用DDT等殺蟲劑對人類、動物、環境的影響。當時曾經廣受爭議，最後迫使美國政府制定許多環境政策的重要措施。

而在中國大陸呢，看不到這樣的民間活力，因為：一、那裏沒有出版言論的自由，共產體制是個主要問題，二、大陸的土地政策並非私有制，中國對環保法律執行也不力，三、廣大的中下階層民眾，尤其是占有七成人口的農民，連溫飽都成問題，哪有余力顧及這些，要不然就是民間的維權、抗爭不斷，要談環境保護等於是奢求了。

所以，對中國大陸環境保護的論述多來自海外或外國人，如2002年小說家鄭義先生五十萬字的《中國之毀滅——中國生態崩潰緊急報告》、2004年美國智囊組織「外交關系理事會」亞洲研究主任易明(Elizabeth Economy)的《The River Runs Black: The Environmental Challenge to China’s Future》，我把它譯成《黑色河流悠悠流——中國未來所面對的生態挑戰》，內容主要論及中國生態環境急劇惡化。

在自由國家出版這類書籍，會對政府或民眾有相當的嚇阻警醒作用，可是在共產體制的中國大陸，要確保其政權於不墜之地才是唯一的選擇，要以黨的利益為優先考量不容受到觸動，於是，由9月12日《紐約時報》的一篇報導可以發現到，一家與河南政府有利益糾葛的最大味精制造商，盡管是制造水源汙染的禍首，盡管目前面臨了財務危機，河南政府還是撥款挹註，讓它繼續生存下去。

此外，中國大陸的民生用品收費低廉，政府也不願擡高價位，以防引起民眾不安。據世界銀行資料，中國的民生用水相當便宜，農業用水占去全部用水量的四分之三，但是所占成本才40%，其中有過半量在灌溉系統漏水流失掉了，或是有更多的現代設施完全是由政府來負擔。

環保在中國大陸還有明天嗎？在環保與利益不可得兼的情況下，共產黨政權是舍環保而取利益，民眾也把賺錢看得比環保重要，中國人民與土地為此已付出了巨大的慘痛代價，這代價還在持續下去、擴大當中，對於中國的未來，蕓蕓眾生的老百姓只有自求多福了。

發稿：2004年9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