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選：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
翠綠的草原
不斷被荒原的塵砂掩蓋、吞蝕
吞蝕掩蓋
這會不會讓你思及
你那被漫天的謊言
不斷腐蝕的心靈？
你那再也覺不著
花香鳥叫
還有那蝶兒翩翩人兒悠悠的
荒寂心靈？

如果有一天
大塊大塊的冰雹
"莫名其妙"地從天上掉下來
敲到你的頭
而你覺得痛！
這是不是能讓你憶起
你在那些善良的人們身上
落下的重重拳頭？
烙下的深深刺痛？

如果有一天
河裏的水再也無法澄凈如昔
疵疵雜雜地讓你喝得好不安心
像是摻雜了無數的塵砂
又像滲入了無量的濃油
這會不會讓你
看見
那些善良的人們流下的灘灘鮮血.......
那些無辜的家屬流下的掬掬悲淚.......
能不能讓你
想起你在他們血管中
註射的支支藥劑
那損傷了他們神經系統的
令人無法置信的藥劑？

如果有一天愈來愈無法無天的砂塵暴
和灰蒙蒙空氣中的詭異物質
讓你覺得渾身刺痛奇癢無比
讓你霧的再也看不到可愛家園的真實樣貌
這會不會讓你聯想起警醒起
以及終而
恍然大悟地明白起
你那早已被迷得看不清真相的忠實眼睛
聽不清真實的忠心耳朵
和你那讓別人的眼睛別人的耳朵
也蒙上一層讓他看不清真相、聽不清真實的
詭異迷霧的
灰灰手掌與混混心靈？

天在悲泣了！
暴雨一直下不停
地在顫動了！
大地一直震不停

如果不斷延燒的大火
不斷肆虐的洪水
以及
讓億萬人民怎也吃不好、睡不好的
乾旱、暴雷、狂砂、蟲災
還有那勞教所裏被你剝光衣服丟到男牢房裏
受盡輕薄、侮辱
侮辱輕薄
強忍著不掉下一滴淚水的
善良女子的顛跛身影
都無法提醒你警醒你喚醒你
睜開眼睛張開耳朵
好好看看、想想這一切
並且
用你的手摸摸你那
不知是不是已然涼透了的心
那麼
我將為你深深嘆息
更將為你痛痛悲悼

嘆息你已經失去的
人所應有的
心的溫度
悲悼你已不復存在的
人的質素


發稿：2001年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