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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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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存中劍

現代醫學越來越認識到人體攝入過多的鹽分和糖分都對健康不利,其實中國古老的中醫學早就認識到甜酸苦辣鹹這五味中任何一種味道攝入過量都會對人體健康造成不利影響。中醫學發源於道家的陰陽五行學說,認為健康取決於人體中的陰陽與五行是否達到平衡,所有的疾病都是陰陽與五行失衡所造成的。而嗜好五味中的某幾種味道,長此以往就會造成人體中的某些物質攝取過量,破壞五行之間的平衡,從而導致疾病。

和西醫不同,中醫很早就認識到人的身心是一體的。中醫有“七情”之說,即以喜、怒、憂、思、悲、恐、驚為七情。中醫經典《黃帝內經》指出:怒傷肝、喜傷心、思傷脾、憂傷肺、恐傷腎。《靈樞》又云:“喜樂不節則傷藏,藏傷則病起於陰”。在中醫看來,沒有一顆健康的心,就不會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中國傳統的儒家經典《中庸》有云:“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對此,宋代大儒朱熹註釋道:“喜怒哀樂,情也。其未發,則性也。無所偏倚,故謂之中。發之中節,情之正也。無所乖戾,故謂之和。”

大家知道化學裏有“中和”一說,就是從這裏來的。PH值為7時正好是中性,越往上堿性越強,越往下酸性越強。所謂的“中和”,就是讓酸性物質和堿性物質“對沖”,從而達到中性,也就是既不呈酸性,又不呈堿性。

《中庸》所講的也是這個道理,精神的喜怒哀樂就相當於物質的酸甜苦辣,相當於化學中的酸性和堿性。當人的內心淡泊寧靜,沒有喜怒哀樂的時候,就相當於沒有酸甜苦辣的平淡,也相當於沒有酸性或堿性的中性。這就叫做“中”。

而當人的內心呈現出喜怒哀樂,卻又加以節制的時候,就相當於產生了淡淡的酸甜苦辣的味道,或相當於呈現出弱酸性或弱堿性。這就叫做“和”。

那麼儒家為什麼要提倡中和呢?《中庸》是這麼說的,“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對此朱熹註釋道:“大本者,天命之性,天下之理皆由此出,道之體也。達道者,循性之謂,天下古今之所共由,道之用也。”

先解釋一下中國古代哲學中的“體”和“用”這兩個概念。以水為例,水本身是“體”,我們用水來澆灌莊稼,那就是“用”。在中國古代哲學中,“體”是第一性的,而“用”是第二性的,是根據“體”所具備的某種特性來加以運用,從而達到特定的目的。還是那個水的例子,之所以用水來澆灌莊稼,是因為生命起源於水,水具有潤澤萬物、維系生命之功效。

中國古代哲學所說的“道”,大致相當於古希臘哲學所謂的“真理”,是宇宙萬物眾生所賴以存在、活動和作用的法則,也就是法學概念中的“永恒法”。

道家以“太極”作為“道”的標志。太極是由陰陽兩種物質構成的。道家認為,道成天地、道生萬物,因此萬事萬物中都有陰陽。那麼陰陽太極又是從何而來的呢?道家又有“無極生太極”之說。無極,那就是連陰陽都沒有了。當然也就沒有了喜怒哀樂,沒有了甜酸苦辣,也沒有了酸性和堿性,那就是《中庸》所謂的“中"。這個“中"雖然看起來什麼都沒有,可它卻是“天下之大本也”。

“本”字從木,《說文》解釋為“樹下曰本”。原意為樹木在地下的樹根部分。雖然我們看不到樹木在地下的部分,然而沒有這部分我們所看不到的“根本”也就沒有我們所看到的樹木,無論這樹有多高大。因此按照《中庸》的觀點,如果把整個天下視為一顆大樹,那麼這個“中”就是這棵大樹深埋於地下的,我們所看不見的根部。沒有這個“中”,也就沒有整個天下。朱熹認為,這個“中”就是天命之性,就是道之體。

然而只有道之體還不行,還要有道之用,那就是“和”。因為“中”這個狀態,無喜怒哀樂,無酸甜苦辣,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聲色香味觸法,仿佛是不發生任何作用的,是一種無極、混沌的狀態。於是,要有光,要有紅黃藍白,要有酸甜苦辣,要有地水火風,要有日月星辰,要有山川林谷,要有飛禽走獸,要有喜怒哀樂,要有讓宇宙生機勃勃,讓眾生活得有滋有味的一切。《中庸》將此表述為:“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形象地說就是光有清水不行,整天只喝清水誰也受不了。需要加入各種作料、各種調料,再一煲,就是一罐鮮美的靚湯。那為什麼儒家要強調“發而皆中節”呢?就是任何一種調料你都不能放得太多,否則這湯味道太重,無論是太甜還是太鹹都不好喝了。朱熹所雲“發之中節,情之正也。無所乖戾,故謂之和”也是這個意思。喜怒哀樂是人之常情,酸甜苦辣是味之常態,然而都需要有節制,都需要達到平衡,不能過分。越是強酸強堿,腐蝕性就越強,破壞力就越大。

儒家所提倡的“中庸之道”,就是要恰到好處,要限制在公差範圍之內,不能過分,所謂“過猶不及”是也。孔子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在儒家看來,君子行事,大中至正;小人行徑,乖戾違常。

那麼“和”與“戾”的差異何在呢?舉例而言,巴赫、莫紮特的音樂為“和”,貓王、傑克遜的音樂為“戾”;達芬奇、拉斐爾的繪畫為“和”,梵高、畢加索的繪畫為“戾”。因此,以孔子的眼光來看,巴赫、莫紮特為樂界的君子,貓王、傑克遜為樂界的小人;達芬奇、拉斐爾為畫界的君子,梵高、畢加索為畫界的小人。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前者“發而皆中節”,在各自的領域臻於完美的平衡。而後者張揚過度,嚴重破壞了應有的平衡。藝術關乎人心,政治關乎社會。若曰破壞生態平衡者有罪,破壞人心與社會之平衡者又豈能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