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蟬 有遠韻

古代詠蟬詩中蘊涵的人文精神

文: 智真

詠物詩賦在我國古代文學史上有著悠久的傳統,借物喻事、喻人,托物言志是文人們慣用的手法。花草魚蟲、風霜雨雪、雲霞山川這些自然之景很早就成為了詩人寄托的對象和載體,這其中就包括蟬。

詩人對蟬通過聞其聲、視其行、觀其容、察其性,借助這只小小的鳴蟲或表達高尚的品行,或代言時光的流逝等,留下了大量詠蟬詩賦,使其成為含有深刻文化底蘊的一種意象。

蟬有六德

把蟬作為高潔品質進行歌詠的傳統要上溯到魏晉南北朝時期,如曹植在《蟬賦》中寫道:“皎皎貞素,侔夷惠兮;帝臣是戴,尚其潔兮”,認為蟬的貞潔品質可以與伯夷、柳下惠相媲美,是帝王與臣子的楷模和典範。

傅玄在《蟬賦》中寫道:“美茲蟬之純潔兮,稟陰陽之微靈 ;含精粹之貞氣兮,體自然之妙形。......臺群吟以近唱兮,似簫管之余音;清激暢於遐邇兮,時感君之丹心”。 陸機在《寒蟬賦•序》中稱蟬有六德:“夫頭上有抉,則其文也 ;含氣飲露,則其清也;黍稷不食,則其廉也;處不巢居,則其儉也;應候守時,則其信也;加以冠冕,則其容也。君子則其操,可以事君,可以立身,豈非至德之蟲哉!”借以說蟬來表明君子事君立身的行為準則和規範,刻畫出正人君子的形象,表達了對君子品格的追求和贊美。

唐代詠蟬詩喻做人首先要立品

到了唐代那樣一個詩的國度裏,詩歌藝術發展達到了鼎盛時期,貞觀詩風和思想影響著後世。詩人筆下的物象更加豐富多彩,詠蟬詩的數量也更為空前,單以蟬為題的詩就達七十多首,要統計含蟬意象的詩句更是不計其數。小小的鳴蟬唱響著唐詩那意境深遠的神韻。

貞觀年間,唐太宗及其群臣的詩歌創作,多述懷言志或詠史之作,志向遠大,剛健質樸,無不展現出包容的 氣度和寬廣的胸懷,如太宗的“心隨朗日高,志與秋霜潔”(《經破薛舉戰地》)、“在昔戎戈動,今來宇宙平”(《還陜述懷》)等。

太宗的詠蟬詩也很清新淡雅:“散影玉階柳,含翠隱鳴蟬”(《賦得弱柳鳴秋蟬》),隨後大臣們的詠蟬詩也很多,如李百藥的《詠蟬》:“清心自飲露,哀響乍吟風。未上華冠側,先驚翳葉中”。

從這君臣詠蟬詩句的字裏行間,如“玉階柳”、“含翠鳴”、“清心”、“華冠”,這些純粹透明、高貴而典雅的辭藻,能看出他們冰清玉潔的高尚品德,君臣唱和中盛唐精神盡出。李百藥曾為隋朝桂州司馬,歸唐以後任中書舍人、禮部侍郎,人品耿直,曾多次直言上諫太 宗,為太宗所采納,還受命修訂五禮、律令等。

同是太宗的名臣的虞世南也有一首詠蟬名作:“垂綏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這首詠蟬詩將蟬人格化,通過寫蟬的形體、聲音和習性,表達了詩人高潔清遠的品行志趣,達到了物我互釋的完美融合。

垂綏,是古代官帽打結下垂的帶子,類似於蟬的下巴上的細嘴。蟬用細嘴吮吸清露,這裏語義雙關,暗示著冠纓高官要追求清廉。

蟬立於高大挺拔的梧桐樹之上,與那些在腐草爛泥中的蟲類不同,因此它的聲音能夠流麗響亮。蟬聲之所以能夠遠播,並不是因為借助了秋風,而是因為居高致遠的緣故。

詩的弦外之音,這種居高自遠完全來自立德,絕非依憑任何外在因素所致,讀者從人格化了的蟬兒那種清華雋朗的高標逸韻,可以看到虞世南的為人為官之道。

虞世南曾為陳隋重臣,為官清廉,德才兼備,歸唐以後任秘書監,深受太宗的稱賞和器重。他與太宗談論歷代帝王為政得失,能夠直言善諫,為此,太宗稱他有“五絕”:德行、忠直、博學、文辭、書翰,並贊嘆 :“群臣皆如虞世南,天下何憂不理!”唐代詠蟬詩以蟬的棲高鳴遠,比喻做人首先要立品,要光明磊落、襟懷坦蕩,具有鮮明的時代特色和盛唐氣象。

蟬——感節應候代言者

蟬感節應候,也成為自然界春秋代序、氣候的變化代言者,不少詩就借蟬表示節令的更替。如《禮記》中說:“仲夏之月蟬始鳴,孟秋之月寒蟬鳴”;白居易在《六月三日夜聞蟬》中寫道:“荷香清露墜,柳動好風生。微月初三夜,新蟬第一聲”。蟬也常被用來表現一種靜境、靜趣,如王維的“寒山轉蒼翠,秋水日潺湲。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渡頭餘落日,墟裏上孤煙。復值接輿醉,狂歌五柳前。”

在我國浩如煙海的詩詞歌賦中,詠物詩以其優美深遠的意境體現出神傳文化的博大精深。從詩人寄托賦予蟬的意象美中可以看到他們對社會、人生的心理感受和理性思索,追求高清高潔高遠的境界。同時也是對世人的希望:把高潔、德操作為自己處世立身的準則。

而今的中國社會,高尚的品質和人格不再被倡導,中共強制給民眾灌輸“假、惡、鬥”的邪惡黨文化用以取代傳統文化,禍國殃民,使全社會道德淪喪。人們只有回歸道德良知,復興偉大的神傳文化,才能有光明、美好的未來,這是我們國家和民族的希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