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千千結

文/方靜

中秋節前夕,母親和親戚一起去吃喜酒。過後,一行人來家裏閑聊,我在一旁伺候茶水,也分享他們的喜悅。

大夥七嘴八舌的談新人如何靚麗、菜色怎樣豐富,僅秀姨一人眉頭深鎖、噤聲不語。我想,這位老太太必定心有千千結,果然,接下來她難過、哀怨的細訴起前塵往事......

話匣子一打開,欲罷不能。秀姨難掩慍色、忿忿不平的為故去多年的大哥感到不值。她抱怨:侄兒為孩子辦的婚宴熱鬧、隆重,風風光光;為老父辦的喪禮卻寒磣、簡陋,冷冷清清。可憐大哥一生勤儉、吃盡苦頭,最終,什麼都沒享受到!

一番話,讓整個氛圍從沸點降到冰點,大家面面相覷、啞口無言。我試著打破僵局,勸解道:您的大哥性情內向、儉樸,或許安靜、簡約的告別式,正是他的願望,最重要的是大小平安、順利。老人家沒再多說什麼,大夥又繼續別的話題。

心有千千結,是觀念作祟。而觀念一旦形成後,建構出一套標準模式,左右我們的想法、制約我們的行動,讓人無法看清事物的本質,因此人雲亦雲、隨波逐流猶不自知。甚至於——如果未遵循這個規則來運作,很可能被視為違法亂紀、大逆不道。

心有千千結,還有經由觀念衍生的攀比。比名聲、地位、財富;還有比聰明學歷、外貌......,幾乎無所不及。人們意圖通過比較來評定自己的價值,殊不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凡事不能強求”,一味盲目的攀比,會失去自我、徒增煩惱。

有人指出:“如果我們只想獲得幸福,那很容易實現;但是如果希望比別人更幸福,就很困難。因為我們對於別人幸福的想像,總是超過實際情形”。嘗山珍海味,難以下箸者,大有人在;吃粗茶淡飯,卻津津有味的,也不乏其人,這樣看來——幸福,全憑自己定義。

在匆促、繁忙間,我們往往不自覺的被許多觀念捆綁、被攀比迷惑,還認為理所當然!那麼,化解之道要從“心”下功夫,透過不斷的省察與反思,才有可能擺脫糾結,感受到生命的開闊與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