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者無殃 德厚家昌

文/宇祥

傅昭,北地靈州(今寧夏靈武縣)人,他一生經歷宋、齊、梁三朝,為官清廉,重德修身,關愛百姓,為人稱道。

傅昭幼年喪父,生活艱辛。他十一歲時,曾在朱雀航賣日歷為生,被雍州刺史袁顗(讀yǐ)看見,非常稱奇。袁顗親自到傅昭的住所看望他,傅昭讀書自若,神色不改,袁顗贊嘆道:“這孩子神情不同尋常,將來必定能成大器。”

傅昭博學多才,賢名遠聞,當時的才子虞通之寫詩贈他:“英妙擅山東,才子傾洛陽。清塵誰能嗣,及爾遘遺芳。”稱贊他清雅的學識能夠承繼前人的古風。丹陽尹袁粲欽佩傅昭的為人和學識,征召他擔任郡主簿,並讓自己的幾個兒子拜他為師。袁粲每次經過傅昭的門口,就贊嘆說:“經過他的門前,安靜得如同沒有人一樣,打開帷幔一看,他在室內。這是名賢之人呵!”

永明初年,朝廷令傅昭擔任南郡王的陪讀。南郡王繼承帝位後,從前的臣屬爭相求取權利和升官晉職,而傅昭則保持潔身自好,不趨炎附勢,始終堅守正道而無可參劾,最終沒有遭到禍患。

朝廷任傅昭為中書舍人,掌起草詔令,“時居此職者,皆權傾天下”,當時四方守宰(地方長官)向中書舍人饋贈的禮物,每年都有數百萬。前任此職的茹法亮曾在公眾場合對別人說:“何須求作地方官,光這一戶一年就收入百萬。”與傅昭同時任命此職的呂文顯,收受錢財無數,堆山挖池修造了大片宅第,氣勢招搖。而傅昭卻廉潔清靜,淡泊自守,從不擅用職權,從不妄收一物,不欺心,不枉法,家中的用具和衣著都很簡樸,以至沒有燭臺,經常將蠟燭插在床板上;每日安心於粗茶淡飯。

天監十一年,傅昭出任信武將軍、安成內史。安成郡自宋以來因多有兵亂,每到夜晚至黎明之間,郡舍常有兇猛號叫聲,人經常碰見鬼怪,黑影幢幢,在那兒任職的官吏很少有善終的,人們都很恐懼,郡舍被稱為不吉利的宅第。傅昭到達該郡後,郡內人夜晚夢見兵馬鎧甲浩蕩而來,又聽到其中有人說:“傅公善人,當避、不可侵犯。”眾兵士一同騰空消失。做夢的人驚起。過了一會兒,疾風暴雨倏忽而來,幾間房屋全倒塌,這就是做夢者見到的軍馬踐踏的地方,從此以後這個郡就平安了,再無此災患。該郡境內原來有猛獸時常出來為害,傅昭到任後,實行善政,重視教化,安定民心,結果猛獸也不再為害了。大家都認為這是因為傅昭忠貞、正直,善化民心所感召,使鬼怪趨避、猛獸潛蹤,災害滅跡。

天監十四年,傅昭出任智武將軍、臨海太守。臨海郡內有產蜜的巖地,前後任太守都自行封閉,不許百姓采蜜,由他們專收獲利。傅昭認為古時周文王將園囿交給百姓,並不專利,從大事可明白小事,因此下令不封閉蜜巖,讓大家共同分享。有個縣令曾經送給他板栗,栗下放有絲絹,傅昭皆予以回絕。

傅昭博覽群書,時人稱他為“學府”。他寫了《處世懸鏡》等書勸勉人向善,弘揚傳統文化中的教人棄惡從善、追求道德完善等道德理念。如他寫的:“歲寒乃見松柏本色”,寫出君子要有松柏那種不畏嚴寒逆境的剛強和堅毅。“不矜細行,終毀大德”,寫為人處世要時時處處保持警醒,不要因為在小事小節上不謹慎而導致最終毀壞了大的德行。“謙謙君子,卑以自牧;伐矜好專,舉事之禍也”,寫出有道德、有修養的君子,總是以謙恭好禮、守法合矩的態度自處;而驕傲自誇、好獨斷專行者,往往會給行事帶來災禍和不測。“忠信謹慎,此德義之基也;虛無詭譎,此亂道之根也”,指出忠信謹慎,這些都是道德仁義的基石;而虛偽狡詐,這些都是亂道的禍根啊。“改過宜勇,遷善宜速。迷途知返,得道未遠”,指出要有改正自己過錯的勇氣,修善是越快越好。迷途知返,那麼離道已經不遠了。

傅昭敦樸誠實,實心愛民,為官不謀私利不做暗事,不拜謁權貴,也無人敢來請托他辦事,註重修身養道,整日端坐,以讀書寫作為樂事,即使年老了也不顯得衰老。史載“其居身行己,不負暗室,類皆如此。京師後進,宗其學,重其道,人人自以為不逮。”閱讀舉報他一生的行事都光明磊落,京城的後輩們,崇尚他的學問,尊崇他的道義,人人自以為趕不上他。傅昭有一弟傅映,授中散大夫、光祿卿,兄弟友愛和睦,修身勵行,不合禮儀的不做。傅昭的長子傅谞(讀xū),授尚書郎;二子傅肱;三子傅祖,授豫章太守司牧袁州軍;傅谞之子傅準授度支尚書。傅昭一門兄弟子孫俱賢達,皆有清節。

(《梁書·傅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