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往事念友人

◎李文華

【明思網】何明禮是我十多年前在重慶醫藥工業研究所的同事,最近突然得知他被重慶市九龍坡區法院刑事庭判處13年監禁。震驚之余,往事像流水一樣淌過我的腦海,這麼老實的人怎麼會犯法呢?

何明禮90年獲廈門大學碩士學位,畢業後一直在重慶醫藥工業研究所從事新藥開發工作。他為人忠厚老實,溫文爾雅,少言寡語的。那時我們一幫年輕人喜歡聚在一起聊大天,可他總是一個人默默無聞在那頭做實驗。領導安排什麼活從不挑,讓幹啥就幹啥。有時別人設計的實驗方案不太好,他也照做不誤,等實驗卡殼了,事實證明原方案行不通了時,他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往往他的主意還真不錯。要換上別人,可能早就覺得懷才不遇有怨言了,可他從不說長道短的。我們有時在一起評論這個領導那個幹部或東家長李家短的,他也從不參與。

在我們印象裏,他老是笑瞇瞇的,說話也一板一眼,慢條斯理的,從沒見過他生氣發火,更別說跟人吵架鬧矛盾了。他的表情總是那麼安詳寧靜,跟他相處,讓人感到很自然,很安全,也很親切。他笑起來的那個樣子很特別,祥和厚道中還帶有兒童特有的那種天真,所以盡管他比我們年長,我們也依然親切的叫他小何。

要說那時小何有什麼與眾不同,因此而“出名”的事,那就是他在所裏舉辦的義務氣功培訓班,他站在講臺上教大家練氣功。當時91,92年社會上流行的是中功,按理辦一個班是要收費的,收來的費用一部份上繳給當地輔導站,一部份作為教功者的報酬,可小何辦班不收費,他不但自己不掙錢,還倒貼錢上繳給輔導站。

由於我也是個氣功愛好者,跟他交往自然就多些。後來才發現,他的這些優點是由於他修佛修出來的。那時在家裏他經常抄寫佛經,打坐練功。記得一次午休時,我見他在本子上劃“正”字記數,原來他在默念“南無阿彌陀佛”,每念完十遍就劃一橫。空閑時他經常這樣上千遍上萬遍的念,據他說,念到最後腦袋都念木了,什麼都不想了,人也就清靜了,什麼煩惱都沒了,就能笑得像孩子一樣開心了。真正遇到具體科研難題時,由於心靜,往往能想出別人想不到的好主意。佛法能使人開智增慧嘛。聽他這麼一解釋,我從心底裏羨慕他,同時也很佩服他的毅力。於是那時我就常去找他探討修佛的事。

有個小故事我至今還記得。由於小何修佛,經常去廟裏,跟那的和尚也熟了。一天一個和尚去他家作客,我也去了。只見年輕和尚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個包得很結實的小袋,神秘的問我們裏面是什麼。我隨口說道是頭發。和尚大吃一驚,裏三層外三層的打開來看,裏面果真是頭發,一位氣功大師的頭發。於是他介紹我們去跟那位氣功師學功。臨走時和尚很慎重的對我們說:你們兩個人很有來頭,今後肯定能比那個氣功師修得還高,當時我心想,這怎麼可能呢?人家那個大氣功師可是修了幾十年啊。就這樣在求道之心的驅使下,我們一起學了很多氣功,包括什麼“中微子功”等等,總之上下亂求索吧。

93年初我就離開重慶來到了北京。由於我們都不善於交往,不喜歡打電話,加上後來我結婚生子忙於生計,大家聯系就少了。直到97年春天,我突然接到小何一封信,信中說他正在學煉法輪功,一個神奇的功法。當他第一次讀<轉法輪>,讀到師父講抽煙問題時,原本一天一包香煙的他,讀過那一段文字後,拿起煙抽就真的不是味了。他當時就覺得法輪功太神奇了,於是寫信告訴了我。他說以前修佛多年,可還是很多問題明白不了,現在學了法輪功才如夢初醒。<轉法輪>才是真正的寶書天書啊。接到信後我就去書攤裏買了本<轉法輪>,當天晚上讀完後,我就記住了師父講的一句話:人活著就是為了返本歸真,從那以後我就明白人活著的意義了,從此我就走上了幸福的歸程。現在想來,我是多麼感激小何把法輪功傳給我呀。

一起修法輪功後,我們交往依然很少,我只知道小何比以前更優秀了,是個更好的好人了。等98年我出國後,聯系就更少了。99年7月我回北京探親,正好趕上 720。記得20號那天從石景山體育館回來後,我突然接到小何母親從四川打來的長途電話。伯母叫我勸小何不要去北京上訪。她說,作為一名人們教師,她一輩子都在教學生要遵紀守法,怎麼能讓兒子去跟政府作對呢?我跟她說我們只是想找回自由練功的權力,我們不反政府。由於當時我也在丈夫的監控下,沒說幾句就掛斷了電話。後來聽說由於家庭的堅決反對,小何那次未能去到北京。

小何的妻子是名優秀的人民教師,她為人忠厚善良,熱愛生活,很重感情,我們都尊稱她為大姐。可大姐對修煉之類的事不太相信。當時在我們學練氣功時她就經常出來幹預,他兒子好像也不喜歡氣功。據說後來由於重慶610搞株連,要剝奪大姐教書的權力,迫於無奈,大姐和小何離婚了。得知這消息後我很難過。經歷了這些年的迫害,我們的親人都或多或少,或主動或被動的承受了很多苦難。人啊,難免有時會走錯路幹錯事,我真希望他們能有破鏡重圓的那一天。在此我也想對大姐問聲好。

99年720時我很糊塗。我覺得國家不應該禁止法輪功,因為法輪功根本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壞,相反,法輪功非常好,要是不好,我怎麼會去練呢?我又不是傻子。難道世界上這一億多人都傻了嗎?所以我覺得我應該站出來去為法輪功喊冤。可我先生說,你們老師不是教你們做到“先他後我”嗎?你怎麼能把你自己修煉的事放在我和孩子之上呢?修煉人怎麼能自私呢?先生這麼一問,真把我給問住了,兩種說法好像都有道理,我就不知該咋辦了,於是我停止了上訪,跟先生一起又到了國外。

大概是99年11月左右吧,我收到了小何的另一封信。信中他談了自己對當前形勢的認識。通過他的信,我終於明白了,我先生說的先他後我是站在他個人的基點上,從我們小家庭的角度,從他個人利益的得失出發的,而我們師父教我們的是站在全社會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是從社會全局,從每個人的社會責任感社會使命的角度上談的,兩者基點不一樣。就好比當年的革命英雄們,比如彭德懷張志新等,他們站出來說真話,不是為了他們自己,而是為了天下百姓。假如真善忍在中國都被禁止了,那我們國家提倡的是什麼呢?我們上訪不是為了我們法輪功自己,而是為了普天下的百姓。就好比國家突然說這個蘋果有毒,不許吃,那我們吃過蘋果的人就應該站出來告訴大家,這個蘋果沒有毒,讓大家也能分享到蘋果的益處。你能說把蘋果拿出來分享的這個人自私嗎?

後來我才知道,這麼老實厚道的小何被抓,是因為他不放棄修煉法輪功,他想讓更多的人分享蘋果的營養。據說2000年9月,小何被綁架到重慶市南岸區看守所,關了四個月之後由單位保釋出來,可出來後610還是三天兩頭不斷騷擾他的單位和他妻子的單位。2001年底,南岸區法院又想判他徒刑,萬般無奈下小何離開工作單位,被迫流離失所。

這次小何被判 13年監禁,是因為他幫助揭露魏星艷被警察在派出所當眾強奸一事,給重慶丟了醜,才被重判的。魏星艷是重慶大學高壓輸變電專業三年級碩士研究生,她因講述法輪功於2003年5月11日被警察抓捕,兩天後她被抓到沙坪壩區白鶴林看守所,警察叫來兩個女犯人強行扒光她的衣服,然後當著兩個女犯人的面強奸了這位女學生。因魏星艷事件被判重刑的還有陳庶民,盧正奇,袁湫雁,黎堅,殷艷,馬世芳,堯榮宣,魏曉均等人。

我真不明白,到底是那講真話的人還是禽獸不如的警察給重慶人丟了醜?為什麼不嚴懲惡警,反而要嚴懲受害者的朋友們呢?天理何在?重慶人的良心何在?據初步估計,重慶十萬法輪功人在610的迫害下,三百多人被迫害致死;上千人因洗腦班、看守所、勞教所的折磨而身體嚴重傷殘;一千多人因不準修煉法輪功而導致身患重病死亡;兩千多人流離失所;三千多人家庭破散。重慶市在打壓法輪功問題上走在了全國的前列。我真不明白,難道故鄉重慶就只能以昔日渣子洞白宮館,今日的強奸迫害而聞名於世嗎?

這麼好的人被判這麼重的刑,我只能憂嘆:天無道也!

(大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