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愛孝悌 謙和禮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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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馨語

“仁愛孝悌、謙和禮讓”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在中國古人看來，孝是為人首德，是各種道德的基礎，因此說“百善孝為先”。古人云：“夫孝至於天，日月為之明；孝至於地，萬物為之生；孝至於民，王道為之成。”“孝悌”指的是孝敬父母、敬重長輩、友愛兄弟、關愛幼者的倫理行為，體現出感恩、回報和禮敬。推及一切皆加禮敬，善待他人，名曰行“仁”，此為古人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基礎。歷朝歷代，“孝悌”行為層出不窮，不勝枚舉。今天的節目我們來講一個《醒世恒言》中的故事－《三孝廉讓產立高名》。

東漢光武年間，天下吉安，萬民樂業，“朝有梧鳳之鳴，野無谷駒之嘆”。會稽郡陽羨人許武，十五歲時父母雙亡，兩個弟弟許晏、許普，一個剛剛九歲，一個才七歲。許武白天裏耕田種地，夜晚則挑燈讀書，讀書時叫來兩個弟弟，把所讀文章親口傳授，細細講解，教以禮讓之節，成人之道。弟弟有錯，許武總是先跪於家廟之前，痛自督責，說自己德行不足，不能化誨，涕泣不已，直到弟弟也主動哭著認錯方才起身，從不以疾言倨色對待弟弟。如此數年後，兩個弟弟都已長成，家業也漸殷實。鄉裏人對許武的品行稱贊有加，傳出美名“孝悌許武”。

當時漢朝選拔士大夫的方法，只是靠州郡選舉，雖也查考學識，但唯以“孝廉”二字最為關鍵。孝者，孝悌；廉者，廉潔。凡是被推舉了孝廉，便得出身為官。當時州牧郡守都聽說許武之名，一同薦舉，朝廷征他為議郎，太守奉旨，發文給縣令，要求他即刻啟程。許武迫於君命，立即動身應職，走前吩咐兩個弟弟：“在家躬耕力學，一如我在家之時，不可懈惰廢業。保持我家世耕讀之儒素門風。”並囑咐家人僮仆俱要安分守己。隨後收拾行裝，不用官府車輛，自己雇了腳力登車，到京朝見受職。

長安城中，人們聞得孝悌許武之名，紛紛前來拜訪。朝中大臣探聽到許武尚未婚娶，很多人想把女兒嫁給他。許武想道：“我兄弟三人，年皆強壯，皆未有妻。我若先娶，殊非為兄之道。”於是婉拒，眾人聞知緣故，愈加敬重。許武博覽經書，朝廷有大政事，公卿不能決，往往來請教他，他引古證今，提出建議，公卿倚之為重，幾年後遷至禦史大夫之職。

一日，許武想到兩個弟弟在家，努力學習多年，不見州郡薦舉，誠恐怠荒失業，想要回家省親，於是上疏云：“臣以菲才，遭逢聖代，致位通顯，未謀報稱，敢圖暇逸？但古人云：‘人生百行，孝悌為先。’‘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先父母早背，域兆未修；臣弟二人，學業未立；臣三十未娶。五倫之中，乃缺其三。願賜臣假，暫歸鄉裏。”天子覽奏，準假暫歸，命衣錦還鄉，賜黃金二十斤為婚禮之費。許武謝恩辭朝，百官俱於郊外送行。

許武歸來後，省視先塋已畢，便納還官誥，不願為官。召二弟至前，詢問其學業，許晏、許普應答如流，理明詞暢。許武心中大喜，再稽查田宅之數，比前恢廓數倍，皆二弟勤儉所致。許武於是遍訪裏中良家女子，先與兩個兄弟定親，自己方才娶妻，然後又與二弟婚配。幾個月後，許武忽然對二弟道：“吾聞兄弟有析居之義。今吾與汝，皆已娶婦，田產不薄，理宜各立門戶。”二弟唯唯聽命。

許武擇日設宴，遍召裏中父老，告以析居之事。將所有家財，一一分剖，首先選了大宅自己住，道：“我貴為朝臣，體面不可不肅。汝輩力田耕作，得間竹廬茅舍足矣。”又查看田地之籍，凡良田全歸於自已，將薄田分給二個弟弟，說：“我賓客眾多，交遊很廣，不這樣不足以供我用。汝輩數口之家，而且還有能力工作，這樣就可以凍不著餓不著，我不想讓你們因為多財而損德啊。”又將僮仆中強壯者留給己，道：“我出入跟隨，不這樣不夠使用。汝輩合力耕作，不須更多的人浪費你們的衣食啊。”眾父老一向知許武是個孝悌之人，覺得這次分財定然推辭的多拿的少，不想他般般件件自占便宜。兩個小兄弟所得，不到他的十分之五，全無謙讓之心，大有欺淩之意。眾人心中甚是不平，有幾個剛直的老人氣忿不過，竟自走掉了。有個心直口快的，便想要開口說公道話，旁邊有個老成的悄悄阻止他道：“許武已做了顯官，比不得當初了。常言道：疏不間親。你我終是外人，怎管得他家事。就是好言相勸，料未必聽從，枉費唇舌，倒挑撥他兄弟不和。倘或做兄弟的肯讓哥哥，十分之美，你我又慪這閑氣幹啥！若做兄弟的心裏不甘，必然爭論。等他爭論時，我們再替他做個主張，豈不是好！”

原來許晏、許普，自從蒙哥哥教誨，知書達禮，全以孝悌為重，見哥哥如此分析，以為理之當然，絕無幾微不平的意思。許武分撥已定，眾人皆散。許武居中住了正房，其左右小房，許晏、許普各住一邊。每日下田耕種，閑暇則讀書，時時將疑義叩問哥哥，以此為常。妯娌之間也與他兄弟三人一般和順。從此裏中父老，人人薄許武之所為，都可憐他兩個兄弟，議論道：“許武是個假孝廉，許晏、許普才是真孝廉。他們思念父母面上，一體同氣，聽其教誨，唯唯諾諾，並不違拗，豈不是孝？他又重義輕財，任分多少，全不爭論，豈不是廉？”起初裏中傳出的好名“孝悌許武”，如今抹掉了武字，改做“孝悌許家”，把許晏、許普傳出一個美名來。那漢朝清議極重，又傳出幾句口號，道是：“假孝廉，做官員；真孝廉，出口錢。假孝廉，據高軒；真孝廉，守茅檐。假孝廉，富田園；真孝廉，執鋤鐮。真為玉，假為瓦，瓦登廈，玉拋野。不宜真，只宜假。”

漢明帝即位後，下詔求賢，令有司訪問篤行有學之士，登門禮聘，縣令平昔已知許晏、許普讓產不爭之事，又值父老公舉他真孝真廉，行過其兄，把二人申報本郡。郡守和州牧皆素聞其名，一致同意推薦。縣令親到其門投謁，備陳天子求賢之意。許晏、許普謙讓不已。許武道：“幼學壯行，君子本分之事，吾弟不可固辭。”二人只得應詔，別了哥嫂，到長安朝見天子。天子問道：“卿是許武之弟乎？”許晏、許普叩頭應詔。天子又道：“聞卿家有孝悌之名。卿之廉讓，有過於兄，朕心嘉悅。”許晏、許普道：“聖運龍興，辟門訪落，此乃帝王盛典。郡縣不以臣晏、臣普為不肖，有混聖聰。臣幼失怙恃，承兄武教訓，兢兢自守，耕耘誦讀之外，別無他長。弟等何能及兄武之萬一。”

天子聞對，嘉其謙德，即日俱拜為內史。幾年後，皆至九卿之位。居官雖不如乃兄赫赫之名，然滿朝稱為廉讓。

一天，許武寫信給兩個弟弟，說：“匹夫而膺辟召，仕宦而至九卿，此亦人生之極榮也。有道是：‘知足不辱，知止不殆。’既無出類拔萃之才，宜急流勇退，以避賢路。”許晏、許普得書，即日一同上疏辭官，天子不許。再三上書請辭後，天子問宰相宋均道：“許晏、許普壯年入仕，位至九卿。朕待之不薄，而屢屢求退，這是為何？”宋均奏道：“晏、普兄弟二人，天性孝友。今許武久居林下，而晏、普並駕天衢，其心或有未安。”

天子道：“朕並召許武，使兄弟三人同朝輔政何如？”宋均道：“臣看晏、普之意，出於至誠。陛下不如姑且準了他們所請，以遂其願。日後更下詔征之。或仿先朝的做法，就近給一大郡，以展其未盡之才，使得他們可以順道歸鄉省親，則陛下好賢之誠，與晏、普友愛之義，兩得之矣。”天子準奏，即拜許晏為丹陽郡太守，許普為吳郡太守，各賜黃金二十斤，寬假三月歸省。公卿大臣都送到十裏長亭之外。

許晏、許普二人，星夜回到陽羨，拜見了哥哥，將朝廷所賜黃金，盡數獻出。許武道：“這是聖上恩賜，吾何敢當！”教二弟各自收去。次日，許武率領二弟先祭奠了父母，隨即設宴遍召裏中父老。許氏三兄弟雖都做了高官，卻從不以富貴驕人，眾父老得請俱到。許武道：“下官此席，專屈諸鄉親下降，有句肺腑之言奉告。”眾人道：“願恭聽金玉之言。”

許武當時未曾開談，先流下淚來，眾人驚惶無措。兩個兄弟慌忙跪下，問道：“哥哥何故悲傷？”許武道：“我的心事，藏之數年，今日不得不言。”指著許晏、許普道：“只因為你兩個名譽未成，使我做違心之事，冒不韙之名，有玷於祖宗，貽笑於鄉裏，所以流淚。”

於是取出一卷冊籍給眾人看，原來田地屋宅及歷年收斂米粟布帛之數。眾人還未明其意，許武又道：“我當初教育兩個兄弟，原要他立身修道，有所建樹。不想我虛名早著，遂先顯達。二弟在家，躬耕力學，不得州郡征辟。我欲效古人祁大夫內舉不避親，誠恐不知二弟之學行者，說他因兄而得官，誤了終身名節。我因此提議作析居之議，將大宅良田等全據為己有，想來吾弟一向敦厚友愛恭敬，一定不會與我爭。吾暫冒貪饕劣跡，吾弟才有廉讓之名。果蒙鄉裏公評，榮膺征聘。今位列公卿，官常無玷，吾志已遂矣。這些田房等都是公共之物，吾豈可一人獨享？這幾年以來所收米谷布帛，分毫不敢妄用，盡數記載在這本冊籍上。今日交給二弟，以表為兄的向來心跡，也教眾鄉尊得知。”

眾父老到此，方知許武先年析產一片苦心，齊聲稱嘆不已。只有許晏、許普哭倒在地，道：“做兄弟的蒙哥哥教訓成人，僥幸得有今日。誰知哥哥如此用心！是弟輩不肖，不能自致青雲之上，有累兄長。今日若非兄長自說，弟輩都在夢中。兄長盛德，從古未有。只是弟輩不肖之罪，萬分難贖。這些小家財原是兄長苦掙來的，合該兄長管業。弟輩衣食自足，不消兄長掛念。”許武道：“做哥的力田有年，頗知生殖。況且辭官歸裏，便當老於耰鋤。二弟年富力強，方司民社，宜資莊產，以終廉節。”許晏、許普又道：“哥哥為弟而自汙。弟輩既得名，又欲得利，是天下第一等貪夫了。不只是玷辱了祖宗，而且玷辱了哥哥。萬望哥哥收回冊籍，聊減弟輩萬一之罪！”

眾父老見他兄弟三人交相推讓，你不收，我不受，一齊向前勸道：“賢昆玉所言，都則一般道理。兄長若獨得了這田產，不見得向來成全兩位兄弟這一段苦心；兩位兄弟若是受了，又負了令兄這一段美意。依吾輩愚見，宜作三股均分，無厚無薄，這才見兄友弟恭，各盡其道。”他三個仍你推我讓。那父老中有前番那幾個剛直的，挺身向前，厲聲說道：“吾等適才分處，甚得中正之道，若再推遜，便是矯情沽譽了。把冊籍拿來，待吾等與你分剖！”許武弟兄三人更不敢多言，只得憑他主張，當時將田產配搭三股分開，各自管業。中間大宅，仍舊許武居住。左右屋宇窄狹，以所在粟帛之數補償許晏、許普，他日自行改造。其僮婢亦皆分派。眾父老都稱為公平，許武等三人施禮作謝，邀入正席飲宴，盡歡而散。

許武心中終以前番析產之事為歉，將所得良田之半，立為義莊，以贍養鄉裏，許晏、許普聞知，也各出自己田產的一半相助。裏中人人嘆服，又傳出幾句口號來，道是：“真孝廉，惟許武；誰繼之？晏與普。弟不爭，兄不取。作義莊，贍鄉裏。嗚呼，孝廉誰可比！”

許晏、許普三月假期後，打算納還官誥，許武再三勸諭，責以大義，二人只得聽從，各攜妻小赴任。裏中父老又將許武一門孝悌之事，詳細申報給郡縣，郡縣為之奏請聖上聞知。聖旨命有司旌表其門，稱其裏為“孝悌裏”。後來三公九卿皆薦許武德行絕倫，不宜逸之田野，累詔起用。許武婉辭，有人問其緣故，許武道：“兩弟在朝居位之時，吾曾勸以知足知止。若今日復出應詔，是自食其言了。況今賢才輩出，吾願躬耕樂道耳。”

許晏、許普到任，守其兄之教，各以清節自勵，大有政聲。後聞其兄高致，不肯出仕。弟兄相約，各將印綬納還，奔回田裏，躬耕樂道，奉其兄為山水之遊。正可謂一門三孝廉，美名遍天下。許氏子孫昌茂，累代衣冠不絕，後一直稱為“孝悌許家”。後人作歌嘆道：“今人兄弟多分產，古人兄弟亦分產。古人分產成弟名，今人分產但囂爭。古人自汙為孝義，今人自汙爭微利。孝義名高身並榮，微利相爭家共傾。謙和禮讓福運長，孝悌傳家萬事興。”

在中國傳統文化中，仁愛孝悌是做人之本，使人懂得感恩和回報，知禮敬的重要。人有禮敬必吉，家有禮敬能昌，國有禮敬自強。古人重天理良知，敬天禮地，與人為善，世風祥和，人們對任何東西都能體現出不爭。而當今中共把中國的傳統文化毀之殆盡，五千年的文明社會保存下來的優良傳統全被破壞了，強制給人們灌輸與傳統文化截然相反的黨文化，宣揚鬥爭哲學，推崇物質追求，摧毀了人與人之間、與天地自然之間的和諧關系，把正統的、美好的、善良的歪曲成愚昧的封建迷信，使中國人失去了道德的維系，使一系列的社會敗壞現象層出不窮，人與人之間失去了信任，為賺錢而不擇手段，制造了無數人間悲劇。只有拋棄中共邪黨，復興傳統文化，回歸天理，中國人才有光明的未來，才能重新擁有人與人之間的普遍關愛和祥和美好的人際關系，才能與天地自然和諧共處。

發稿：2016年3月5日    更新：2016年3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