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九評共產黨》想起了小馮

文/劉德珍

讀了《九評共產黨》,想起了小馮。小馮名叫馮鐵希,文化大革命期間死了,當時只有22歲。

1966年馮鐵希從門頭溝大峪中學高中畢業時,學習成績非常好,他想上大學,可那時文化大革命已經開始,大學都癱瘓了,根本就不招生。他被分配到北京市門頭溝區西坡小學當教師,那時我也在該校任教,他為人和善、樂觀和幽默,長相堂正,做派大方,見到我們大他幾歲的教師總是大姐大姐的稱呼著,我們都樂意接觸他,喊他小馮。他的身體很健康,天天去遊泳,因為他一心想上大學,說是要保持一個好的身體才能去大學。

文革初期,學校停課,教師們都去外地搞大串聯,後來要求復課鬧革命,工宣隊駐進學校,狠抓階級鬥爭,整天開會學毛選,看看學校有什麼階級鬥爭新動向。當時別的學校都揪出了所謂的階級敵人,出身不好的地富反壞右首當其沖,成為受沖擊的對象。可我們學校成立時間不長,都是年輕教師,大家不願意互相整,因此沒揪出階級敵人。

工宣隊長為此急了,讓大家背靠背地揭發,大會小會的動員說:“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鬥爭,我就不信西坡小學這麼風平浪靜。”結果有人揭發了小馮,說他曾說過如果不是文革,早就考上清華北大了。還有人揭發他兩歲時曾坐過飛機。這可是階級鬥爭新動向,那年月有幾個人能坐過飛機呀,工宣隊立即清查,發現小馮的父親曾是國民黨軍官,在解放初期被鎮壓了。馬上就讓小馮交待問題,寫檢查。他在作檢查時說:“毛主席著作我通讀了好幾遍,別人都把毛主席當成紅太陽,我看毛主席就是一盞明燈,我錯了。”這下可引起軒然大波,這麼說還了得,一時間大字報鋪天蓋地,批判他的反動思想,說他對文革不滿,對偉大領袖不敬。他一次次作檢查,越檢查問題越多、越嚴重,總也過不了關,批判會一次比一次開得大。

那時他有一個關系很好的女朋友,不忍看到他的慘狀,為了不參加他的批鬥會,到鍋爐房打開水時,故意將腳燙傷,無法行走,才逃脫了鬥他的批鬥會。

一次在學校裏開批判會時,讓他低頭認罪,他說我沒罪,就不肯低頭,這又引起工宣隊的人大發雷霆,讓幾個小學生按他的頭,但他很有勁兒,按不動他,還把小學生一下撥到一邊去了。工宣隊說,還說學校裏沒階級鬥爭,這個階級敵人這麼猖獗,下次要到區裏去批鬥。

後來工宣隊真的把他押到區裏的城子中學批鬥,找來膀大腰圓的紅衛兵押著他,他不服氣、不肯低頭時,就挨打,他還說這是第一次血的洗禮。由於他的態度不老實,從此就把他關押在那所中學,不讓回家,找紅衛兵看著他,據說遭到毒打,頭破血流的。沒過幾天,工宣隊就宣布他畏罪自殺了。我們聽到消息後,都很吃驚和難過,那麼活生生的大小夥子,才幾個月,就被整死了,但誰也不敢表現出同情他和不滿工宣隊的做法,怕被牽連,沒有人對他的死負責任。那年月,到處都在發生死亡事件,太多的悲劇讓我漸漸地把他的事給忘了,他也只是文革中千千萬萬個屈死的人中普通的一個。

讀了大紀元的《九評共產黨》後,又讓我想起了馮鐵希,小馮要是活到這會兒,該有60歲了。還有他的死,真的是象工宣隊宣布的那樣是自殺嗎?

《九評共產黨》中寫道:“在殺人的過程中,中共會“胡蘿蔔大棒”一起用,有打有拉。它從來都是說“打擊一小撮”,或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絕大多數人”永遠是好的,永遠是“教育”的對象。這種教育分為“恐怖”與“溫暖”兩種。“恐怖”就是讓人看到與共產黨對立絕沒有好下場,對被打擊的人要避而遠之。“溫暖”,就是讓人們看到如果能得到黨的信任,與黨站在一起,不僅安全,還可以得到重用,甚至分吃一點人血饅頭。林彪說“今天一小撮,明天一小撮,加起來就是一大片”,每每那些慶幸躲過了一次運動的人會成為另一次運動的犧牲品。”

寫到這裏,我突然發現,我心裏一直對工宣隊、對揭發小馮的教師和那些打他的紅衛兵有怨恨,是《九評共產黨》幫我認清了共產黨的邪惡本質。馮鐵希是共產黨暴政的犧牲品,我對那些人的怨恨,其實也是上了共產黨的當。真正邪惡的根源就是中國共產黨,是黨的教育使得那些人喪失了人性,幹下了傷天害理的事,然而那些人對黨來說,不過是黨的殺人工具,共產黨在利用完他們之後照樣拋棄他們,說不定啥時候他們就是下一輪的百分之五,也照樣成為中國共產黨祭壇上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