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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麼對一篇文章如此害怕

————評江棋生《1989年六四鎮壓受害者狀況民間報告》兼評黃河清《六四底層列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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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高興

【明見網5月22日訊】打開新世紀新聞網,一眼就看到了江棋生寫的《1989年六四鎮壓受害者狀況民間報告》,一口氣讀下去,我的心再一次被震撼了:

“6月3日晚9點多鐘,罪惡的槍聲在復興路永定路口響起,北京農民、年僅22歲的郭某應聲倒地,中彈身亡。10點多鐘,航天部二院工人宋曉明在五棵松路口大腿中彈,送301醫院搶救無效於6月4日淩晨死亡。差不多同一時間,軍事醫學科學院儀器廠技工李振英在301醫院北門口前胸中彈,一小時後死於301醫院。稍後,待業青年軋愛國在公主墳附近頭部中彈,很快死於301醫院。

“在軍隊大開殺戒的木樨地,年僅17歲的人大附中高二學生蔣捷連胸部飲彈,喋血長街;電子工業部自動化研究所工程師袁力咽部中彈,鮮血染透衣褲;中科院科技政策與管理研究所助研郝致京左胸中彈,不幸遇難;北京東風電視機廠工人吳向東頸部中彈,不治身亡;北京市五十七中高三學生葉偉航身中三彈,慘遭殺害;軍隊離休幹部杜東旭的妻子馬承芬右下腹中彈,血流如註,氣絕身亡。

“ 在復興門立交橋附近,北京順城根小學三年級學生、9歲的呂鵬胸部中彈,當場死亡。在民族宮附近,清華大學化工系應屆畢業生段昌隆被小口徑手槍近距離射殺!在西單,國貿中心外事服務專業學校畢業生張瑾於6月4日淩晨零點10分頭部中彈,命喪黃泉。在六部口,待業青年趙龍左胸連中三槍,倒地身亡。在南長街南口,北京市月壇中學高二學生王楠頭部中彈,因戒嚴部隊不準救護隊搶救而夭亡。

………………

“六四死難者袁力的父母在《回眸六四20周年》一文中說:為了尋找袁力屍體,找遍了北京43家醫院太平間,半個月間親眼所見屍體達450具以上。在八寶山向袁力遺體告別時,見到滿滿一卡車用黑色塑料袋包著的屍體,老遠就臭氣熏天,可見醫院太平間外的屍體又不知有多少!1989年6月4日,北京紅十字會經初步統計披露的死者數字,為 2600人左右。而六四傷殘者的數字,相信當是這個數字的8至10倍。”

不久前讀黃河清寫的《六四底層列傳》,同樣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一個個虐殺無辜的暴行,死者有名有姓,有住址有單位,虐殺的行徑有時間有地點,時間甚至精確到何日何時幾點鐘幾分鐘——更重要的是,任何調查者都可以通過死者的家屬找到受害人的埋骨之地。“死者數字,為2600人左右”,這是北京紅十字會的統計數字。如果不是事實,為什麼不出來辟謠?如果有誇大,為什麼不出來對質?兩千六百,這不是一個空洞抽像的數字,而是2600條鮮活的生命,是2600個冤死者靈魂的血淚訴說!在死難者親屬的心中,這是一張張熟悉的臉龐,是無法不朝思暮想、一想起就揪心難忍的臉龐!

盡管我在20年前就從各種傳媒和傳聞中得知了種種天理難容的屠殺,也曾在當地的集會上揭露和痛斥過這些無恥的暴行,盡管當年的血腥記憶已經漸漸淡忘,盡管眼前是一派燈紅酒綠、歌舞升平的景象,20年後的今天,當我再次重讀揭露這些暴行的文字時,對獸行的記憶被重新喚醒,我的心再次被刺得疼痛難忍。我不理解,中國人何以對自己的同類如此冷酷殘忍?俗話說,虎毒不食子。八九歲的孩子又何罪之有,竟遭此荼毒?我真不知道,面對孩子羔羊般的眼睛,怎麼下得了手?任何一個良知尚未泯滅的人,讀了這些文字,都不可能不引起心靈的震顫,不可能不為自己多年來在紙醉金迷的追逐中形成的麻木而內疚!

我終於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要在江棋生寫作此文的過程中,進行兩次傳喚和抄家,扣押的數臺電腦至今拒不歸還,他們為什麼對政府形象的自我糟蹋和國家機關信譽的自我汙損都在所不惜,投入那麼多的國家資源來阻止一篇文章的寫作!即使是“顛覆國家政權”吧,他們的政權也不可能被一篇文章所顛覆,何以對一篇文章如此害怕?我這才明白了,殺人的手段越是殘忍,殺人的情節越是惡劣,其內心越是虛弱!正如一個天良喪盡的殺人犯,殺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殺了人以後卻天天晚上睡不好覺,任何一個響動,都會令他們心驚肉跳!

這個道理我明白了,但另一個道理我還是不甚了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屠殺的責任,自有屠殺的決策者和執行者承擔,其他人毋需為其掩飾和擔憂。20年前,老翻譯家楊憲益在接受英國BBC電臺記者采訪時說:“這些解放軍是鄧小平和楊尚昆的個人軍隊。這些人和人民解放軍沒有什麼關系。這些軍人也是一些無辜的人。責任應由為首的鄧小平、楊尚昆和李鵬來擔負。”推而廣之,楊先生的說法也適用於個人和政黨、個人和政府的關系。我不知道如今的當政者是否認同楊憲益先生的說法?如果你們認同這個說法,如果你們不想把自己和20年前的這些喪盡天良的屠殺者綁在一起,如果你們不認為自己和他們是一丘之貉,那麼,你們起碼不應該阻止受害人的親屬和民眾公開哀悼20年前的死難者!

不能諱言,20年來,當權者對六四慘案的強制遺忘政策是有效果的,而且效果很大。不久前,幾個教書的友人在一起談起六四,他們疑惑不解地說,或許當年木樨地一帶因雙方有沖突,確有誤傷和死亡,可是天安門廣場總不會死人。我一時無法舉證說服,只能說,丁子霖已經尋訪了180多個死難者家屬,都是有名有姓、有時間有地點有遇害經過的,調查材料送到了聯合國,從來沒有人敢出來對證。可是朋友們對我的話將信將疑,類似這種情況我多次碰到過。是啊,憑著自己的良知底線想像他人,對當年的屠城的確是難以置信的,可是屠城偏偏是鐵板釘釘的事實。如果我當時手頭有江棋生或黃河清寫的材料,我就會把他們的有關紀實文字指給朋友們看。

慘遭虐殺的人都已經被埋在地下20年了,至今還不準公開議論,數以千計的死者姓名,對絕大多數中國人還是一個個不被人知曉的秘密,2600多條無辜的生命被坦克和機槍摧殘了,死者的親人卻不準公開哀悼,這是怎樣的世道?這是怎樣的和諧?

1996年12月,當時的國防部長遲浩田面對美國國防大學的數千聽眾臉不紅心不跳:“我在這裏可以負責的、認真的回答朋友們。天安門廣場上沒有死一個人,出問題就出在東西方向和南面方向,有一點問題,就是有點推推撞撞。”墨寫的謊言,掩蓋不了血寫的事實。早在20年前,屠殺者就被自己的屠殺行為永遠地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無法解脫。20年來,屠殺真相的掩蓋,全在於媒體的把持、網絡的封鎖和鐵血的高壓!固然,屠殺的真相,可以在任何時間對任何人進行掩蓋,但不可能在所有時間對所有的人都成功地掩蓋!總有了解屠殺真相的人,總有敢於揭露屠殺真相的人!國內的江棋生和海外的黃河清,就是這些了解並且敢於揭露的人中的兩個。六四二十周年前夕,他們分別撰寫的文本,是哀悼六四亡靈、喚醒國人良知的姐妹篇。所有六四受難者(尤其是那些底層的受難者),不,所有不願意六四這樣的慘案在中國重演的中國人,都應該向江棋生和黃河清所作出的努力致敬!

2009年5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