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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澀的清香孕育著淡淡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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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

【明思網】相傳佛曰:五百年前的回眸一笑才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那我們一定有著深深的緣!是的,她輕輕的牽著我的手,走啊走,把我送到了您的身邊。在無數個相逢的日子裏,我們從繁華的歲月,喧囂的塵世中咀嚼著生活的韻味,就如品嘗咖啡一般,味道是苦澀的清香孕育著淡淡的甜。這種感覺一直沈澱,沈澱。離開您的身邊,依然心緒紛飛、久久回味。

姥姥,在您那如湖的眼眸裏常常映著我嬉笑的身影。因為我喜歡和您在一起。即使是余霞散綺的時刻,我也會背著書包欣然大步的逾越那隔著我們距離的路,跑過去依偎在您的懷裏。您的胸懷容的下萬物的美麗。那種感覺,就像一條小魚在無限寬廣的海洋裏自由的遨遊,自由的呼吸,自由的嬉戲。您會把好吃的東西早早的準備出來,等我像饑餓貪婪已久的孩子遇到美食一樣大口大口的享受。可不止是只有我有這樣的待遇喲,每個人去姥姥家,她都會把好吃的東西拿出來。自己卻笑瞇瞇的看著別人吃,表情永遠那樣慈善。

傍晚,跟您緊貼著坐在一起,看湖水碧波粼粼,雲兒親親密密時而縹緲遊繞銀河,時而漫卷長空,滿心歡喜。不一會兒,原本斑斕的彩霞隱去,愈加襯托天地的遼闊、寬廣與神秘。您和善的話語諄諄教導在耳際,真誠、善良、無私是您和我攀談時不變的話題。余音襯著這星空的美麗,我趕緊在腦海裏勾畫出一幅晚霞圖,將它小心翼翼的保藏在心裏。

最愛聽您講的故事,每一個都能讀出很深的寓意。可最最難忘的是您大半生的經歷,這個真實故事經再三追問終於向我講起:

幼年的姥姥輕靈細巧,纖柔香艷,學習非常優秀,是班主任器重的學生之一。班主任是一個善良且很有學問的人。升學考試姥姥不想去考了,因家境家境貧寒無法支付學費。班主任認為太可惜了硬拉著姥姥去考試。果不其然姥姥考上了最好的學校,但學費的問題還是沒有辦法解決。

原本以為班主任會幫上忙,怎巧此時趕上了政治運動把姥姥的班主任非法抓走了,姥姥的學生生涯到此謝幕。失學的姥姥很難過,一心想要學習點技術。經姥姥的二叔介紹,到一個地區學習做衣服。哪知剛到了那裏,家人就撮合著姥姥的婚事。姥姥那時什麼都不懂,經父母的安排糊裏糊塗的嫁給了姥爺。姥爺是一個很能幹的人,自己掙錢照顧弟弟妹妹上學,但是很不會照顧妻子,仿佛從他的人生字典裏根本就沒有過體貼這兩個字。原本美景良宵,卻是濕濕的枕巾陪著姥姥度過每一個寒夜。

姥爺的弟弟由於受家人的慫恿對姥姥非常的不敬,經常指著鼻子罵姥姥。有一次趁姥姥不在家把她惟一用來掙錢做衣服的機子故意弄壞了。日復月累,無理的漫罵和欺負使原本不愛說話的姥姥患上了重病。嚴重到常常暈死過去,經自己的孩子嚎啕大哭數時才緩過氣來。

分家後一年,家裏很窮,姥爺的弟弟因貧困來到了姥姥家。姥姥每天早晨很早起來給他做飯,洗衣服和襪子。並用自己攢的錢給他買了一塊手表。在他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姥姥的身體承受不住,老毛病又犯了。一時間暈死過去不省人世。姥爺的弟弟看到這般情景非常的後悔。回到家後給姥姥買了很多藥並寫了道歉信,那張信紙上全是自責後眼淚的痕跡。

姥姥雖然醒過來了,但病魔從未離開過她的身軀,纏繞著她的思想,吞噬著她的青春。經別人介紹姥姥學起了法輪功。時隔幾日,姥姥的身體變化得非常大,各種疾病不翼而飛。再見姥姥的時候,她年輕了許多。姥爺也不自覺的跟著學了起來,他們的生活真正的幸福了。好似人間註定月兒不能長圓,好景也不會常在,人生如海總會泛起波瀾。中共鎮壓法輪功,姥姥獨自啟程踏上捍衛真理之路——北京。途中被警察抓捕,並承受拳腳之苦。

放學去了姥姥家,人們靜靜的不說一句話。我感受到整個屋裏都是對姥姥的擔憂與思念,這個屋濕漉漉的,都是想姥姥時留下的淚珠。媽媽回來了,帶來了姥姥的消息。媽媽說姥姥帶著手銬腳鐐昂首挺胸的走到她們面前,告訴她們她不後悔,她說自己此時是最清醒的,她告訴了人們真相。

媽媽說關押姥姥的上司背後都對姥姥數大拇指。我可以想像姥姥的樣子,在黑暗、齷齪的黑窩裏她最高貴,我為她自豪、驕傲!她的眼神如此的堅定,宛如湛藍的夜空中發光的明月,瑟瑟秋風瀟瀟冷雨洗滌後顯得分外鮮亮華燦;她的靈魂猶如雪中的梅花傲然開放,玉雪冰魂撒花鮮,馨香撲滿心田;又若一座不動的高山,任狂風在山巔掠過,她卻在密林裏借著風兒高歌。

再一次見您,雖然消瘦了許多,但我看到您的傲骨如往日一點兒都不曾被歲月消磨。您常對我講,吃苦是好事,痛苦過後總會有收獲,這次被非法抓捕,但收獲是有人明白了真相,因而以後會幸福。在很多人遭受像您一樣不公的待遇時,我要去告訴別人真相,黑夜裏我不會退縮,永遠前行著。和您在一起的時候,您總是鼓勵我,從您的眼神中我看到您的無私,感受到您的支持,讀得懂您對我的擔心與憐惜。

在我第一次離開家難過的時候,給您打了通電話,嘟嘟……我心裏告訴您慢點接電話,我在等您。(因為您總是急匆匆的去接電話,怕別人著急。)“餵?”您還是接的那麼快。沒說兩句話就抑制不住哽咽起來,您在電話那頭不停的重復一句話:振作起來!一定要振作起來!鏗鏘的語句又蘊涵著擔憂。一會兒我說:“放心,我好了,呵呵。”淚珠滑落……

中秋了,我不在您的身邊,心中卻永遠記著姥姥的話,吃苦啊是好事,痛苦過後總會有收獲。回味走過的日子,雖然辛酸但苦澀的清香孕育著淡淡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