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我的母親

◎王永生(美國休斯頓)
 
【新生1月9日訊】新年將至,在外忙碌了一年的海外遊子又到了靜下來思念家鄉的時候。對大多數遊子來說,這鄉愁雖有苦澀,卻也能咀嚼出一種淡淡的美來。然而,對我來說,這鄉愁中更多的是悲傷和心痛,因為我的母親正在遭受折磨。

看著唐人街上興高采烈的老老少少,我的思緒飄回了2000年初,那是怎樣的一個春節呀!

那年實驗室活很忙,我本來不打算回 國過年,但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使我連夜直飛上海。“母親因煉法輪功,被關進精神病院。”當我向老板請假時,他震驚地反問:“現在都是21世紀了吧?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呢?”

飛機在沈沈的黑夜前行,我想著我的母親。想著她的善良、想著她怎樣含辛茹苦把我們養大,自己卻百病纏身、想著她煉法輪功幾個月後, 告訴我她28年的婦科病好了那欣喜的聲音……

我在南京精神病院(現改名為南京腦科醫院)見到了母親。她說話、動作異常遲緩,舌頭好象變得特別大,目光凝滯,這是我那開朗健談的母親?斷斷續續的,母親告訴我,她因為不吃藥曾被綁起來灌,不知灌的是什麼,藥一下去她就坐臥不寧,全身乏力,腦袋裏好象漿糊一樣。我和母親正說著話,護士進來了,又到了吃藥的時間。她一邊給藥,一邊對母親說:“現在還想練法輪功嗎?不要再練了!”我就這樣眼睜睜望著自己的母親被迫吞下那些毒藥卻無能為力,我的淚水奪眶而出。

家人告訴我,自從國內開始鎮壓法輪功,母親就想以親身經歷告訴中央和國家領導人:法輪功好。無奈去信訪辦上訪的法輪功學員都被抓起來,最後母親只好在12月23日走上了去天安門廣場的鳴冤之路。

剛到廣場,就有警察問母親:“是不是煉法輪功的?” 她說:“是!”便被抓進了警車。一上車警察便左右開弓打她的臉,一直到他自己手疼得動不了,他還不住手,又舉起皮包劈頭蓋臉地砸母親。

警察從母親的身份證上知道了她的地址。於是她被從南京趕去的警察押回當地,強行關進精神病院。開始醫院拒收,因為醫生認為她沒有精神病。可警察不斷施壓,醫生最後只得收下。但是醫生告訴我的家人實情:“她不是因為精神病住進醫院,而是因為她要煉法輪功!”

因為我萬裏重洋回家一趟不容易,在家人的再三請求下,母親在春節前被醫院釋放回家。本想著一家人終於可以過個團圓年了,可是沒想到,我們這尋常百姓的小小心願又被打得粉碎。 第二天我們一家人正在吃年夜飯,警察來了,他們逼著母親要寫一個不再煉法輪功的保證,否則就送母親回精神病院。母親正色回答:“我不能做這個保證。煉法輪功使我身心受到很大好處,這麼好的功法我為什麼不能煉呢?”於是母親再次失去自由。這一關又是兩個多月。

父親身患癌癥,當時剛做過手術,極需家人照料。可是,自從母親被關進精神病院,父親不得不每天趕很遠的路去給母親送飯。我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帶著無盡的牽掛,我含著淚登上了回美國的飛機。

2000年底,我幫父母辦好了來美國探親的手續,簽證也簽到了,機票也買好了,然而登機時,他們被海關攔住了,因為母親的名字在他們的黑名單上。

這樣,我再也沒能見到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