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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斯福紀念廣場隨想:他,拯救了自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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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輝

二十年前,巴黎,五月的一個上午,戴高樂在他寓所的窗前,有點神經質似的指著天空向我招呼:「看,法國的天空多美!」我懂得這位虔誠的愛國者這句話的深意。他不是自命為「聖女貞德」的戴高樂將軍,而是法國著名的漢學家高達樂教授,由於名字發音相近,他的朋友都謔稱為戴高樂。

二十年後,在紐約,在通往世貿大樓遺址甬道兩旁寫滿了億萬個參觀者題詞和簽名的木墻上,猛然發現這麼一句:

The sky of America is very beautiful

幸好我讀懂了這話——

「美國的天空多美。」我自信探知了題詞者內心深處的思緒和感情:世貿殘留廢墟,美國生機依然!

不過,當我來到華盛頓一個小廣場上,我乍然感到,廣場那一角的空間,似乎沒有藍天,沒有生意,那兒站著一隊衣衫襤褸的人,有佝僂的,有柱杖的,有東歪西倒的,都是面容枯槁、瘦骨嶙峋。這是領取救濟金的失業者群。一個個都是雕像,高度等同常人,遠望難分真假。不過不難分辨時空,這不是今日美國的社會圖景,而是一九二九年美國經濟大蕭條時期的歷史痕跡。

這是羅斯福紀念廣場(也有人稱為羅斯福博物館)的一角,這一角反映著羅斯福就任美國紐約州長以至美國總統時期他面對的現實。美國有兩個羅斯福總統,一個是共和黨的西奧多‧羅斯福(一八五八——一九一九),一個是民主黨的富蘭克林‧德蘭諾‧羅斯福(一八八二——一九四五),後者是前者的堂弟。當年人們把前者稱老羅斯福,後者稱小羅斯福,正如現在有些傳媒把喬治H‧W‧布殊總統稱老布殊,把他的總統兒子喬治W‧布殊稱小布殊一樣。美國首都的羅斯福紀念廣場,紀念的是小羅斯福。

廣場上有幾個羅斯福銅像,有坐有立,造型藝術水平並不比林肯紀念堂著名的林肯雕像差一點點,甚至可說有過之而無不及。羅斯福的臉部表情是那麼安祥,那麼沈實,卻又帶點愁苦,帶點疲乏,帶點憂戚,像他某些政敵說的,是個「疲憊了的老人」。他額上多條深深的皺紋,可能同他一九二一年在加拿大渡假時跳入冰冷湖水中以致患上小兒麻痹癥,其後借助雙拐活動、坐著輪椅進白宮的不幸經歷有關,但相信更重要的原因是,從出任紐約州長到做了白宮主人,在二十多年的政治長跑中,他承受的壓力太大了,他付出的心血和精力太多了。細看銅雕臉龐,我仿佛讀著一篇悼詞,又似乎聽著美國作曲家福斯特寫的《馬薩在冰冷的黃土中》的調子。

拯救美利堅

是可怕的一九二九年,美國陷入經濟大危機,並已到了崩潰邊緣。整個民主自由世界受到牽連,蒙上陰影。當時胡佛總統堅持不幹預市場,不給予失業者救濟的方針,但紐約州長羅斯福反其道而行之,呼籲不要讓任何人「無衣,無食,無住」。羅斯福一九三三年就任總統,推行「新政」,改革經濟,在宣誓就職當天,就宣布所有銀行停業整頓,第二天就警告地方政府必須采取措施避免百姓捱餓。

不過,羅斯福增加利得稅和扶貧濟貧的「公正施政」並不是一帆風順的。政壇右翼的胡佛嘲笑羅斯福,「新政」的結果將使「大街上長滿野草」,「農田一片荒蕪」。還有人攻擊「新政」有「社會主義色彩和法西斯專制」。回答右翼攻擊的是羅斯福一系列的「新政」措施,是「新政」的雷厲風行,是國家資本主義的加強,是對銀行和公用事業控制的法律化,是對失業者龐大的救濟計劃,是羅斯福的「行動,行動,再行動」,是他的響亮呼聲「我們唯一引為恐懼的是我們內心的恐懼」,是羅斯福的呼聲和行動最後贏得國會的共識。於是,經過兩年的「新政」,經濟危機的狂潮漸退了,國家的命運大轉彎了,美利堅的天空出現了象征萬物復蘇的藍光,美國內外的資本主義制度起死回生了!如果有人問:誰扭轉了乾坤?歷史已經作出回答:

離不開羅斯福的政治智能、政治膽略和他的內心美。他的內心不僅裝著資本主義,還裝著在生活中掙紮的平民!

拯救不列顛

在總統的第二任期內,當羅斯福的「新政」——改革列車繼續向前奔馳的時候,法西斯的德意日陸續在歐亞非燃起戰火,而大洋彼岸,美國人正陶醉在獨善其身的好夢中。美國國會先後通過四個中立法案,以和平主義包裝著的法案的核心,是孤立主義。這和羅斯福的思維有極大反差。在妄想征服全世界的狂徒面前,你以為靠和平主義、孤立主義就可以消災解難,這無異在大樓被縱火焚燒的時候,你龜縮房間,不去參加滅火行動,就可以逃過一劫,這是對己對人生命的無視。這種既非利己主義、更非國際主義的孤立主義,是當時美國僅次於大蕭條的第二危險,也是向羅斯福總統的嚴重挑戰。羅斯福把孤立主義看作是美國的大難臨頭,他要和它搏鬥,並壓倒它,以保護美國,保衛自由世界。於是他力排眾議,提倡「防疫」,高喊「孤立和中立不是逃避戰禍的方法」,和孤立主義者正面交鋒。

一九四○年,希特拉的血盆大口吞噬了西歐大陸之後,從海上空中圍困英倫三島。雖然那個時候的英國已經告別了張伯倫時代,雖然莎士比亞曾有「讓世界三面來進攻,我們一定把他們嚇得全身發抖」的壯語,雖然丘吉爾秉承莎翁精神,誓言英國能「單槍匹馬」和敵人周旋。但恐怖的黑雲已經封蔽著小小的島國,不列顛危在旦夕!這時候,又是羅斯福,他隔著大西洋緊握著丘吉爾求援的手,毅然突破不許對外援助的《中立法》禁條,迅速地把五十艘驅逐艦送去英國,羅斯福第三次連任總統之後,更把《中立法》甩在一旁,讓美國成為「民主國家的兵工廠」,英國可以無限制地利用美國的工業資源。飛機、坦克、原料、糧食及其它物品,源源運去英國和其它盟邦。德國空軍部長戈林曾說,「美國人只會制造冰箱和刺刀,不能制造飛機。」但是從一九四○年七月算起,五年內美國的工廠、船塢,制造了近三十萬架軍用飛機,八萬六千輛坦克、三千五百萬噸船只,其中一部份支持英國(蘇聯不是民主國家,卻是反法西斯戰爭中的夥伴,因此也得到四十萬輛的卡車、五萬輛吉普、七千輛坦克的援助)。在美國強有力的支持下,不列顛得救了!希特拉夢斷英倫海峽了!民主自由世界死裏逃生了!

不僅這樣,當時羅斯福還和丘吉爾一起構思和繪畫了戰後民主自由世界的藍色草圖。在銅雕羅斯福的面前,我感悟到從記憶庫中翻出來的一頁,那是我在年輕時候寫的表現「大西洋憲章」是「自由天梯」的畫,近景人物就是憲章的制訂者羅斯福和丘吉爾(該畫和我寫作的其它有關二戰漫畫在一九四五年一月結集出版)。在半個多世紀後的今天,我更深地了解到,《大西洋憲章》是反法西斯戰爭和戰後世界結構賴以建立的一系列民主原則(其中一條是:所有人民有選擇其政府結構的權利。),它對全世界法西斯力量的大聯合和「徹底摧毀納粹暴政」起了重要的促進作用。在這個憲章的指引下,美國在人力、物力、財力、武器等方面全力支持反法西斯盟國。五十七年前我也畫了一些以此為主題的畫,現在記憶猶新。我還記起當時丘吉爾有言:「英美這兩個偉大的說英語的民主國家,將來勢必在若幹事情上有某種程度的結合。」這話後來應驗了。目前在反恐之役中,美英不是在同一個戰壕內並肩作戰嗎?

拯救歐羅巴

在抗擊和反擊法西斯德國的歐洲戰場上,美國擔當了非常重要的角色。羅斯福對軍事戰略的控制不算嚴厲,但在重大軍事問題上發揮軍事權威和智能卻很堅決。羅斯福和丘吉爾一再會談打垮希特拉的戰略問題。一九四三年底羅斯福、丘吉爾、斯大林「三巨頭」在德裏蘭商討在歐洲開辟第二戰場的會議是特別重要的。當時議定一九四四年展開進攻「歐洲堡壘」的「霸王行動」攻勢,由美國提供最大部份的兵員、武器和其它物資,最高統帥由美國人擔任。羅斯福在挑選這位統帥時力排眾議,越過幾十位高級軍官,選擇了當時名不見經傳的艾森豪威爾。盟軍按既定時間,在法國北部諾曼底打了一場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登陸戰,艾森豪威爾率領三百萬重兵直搗德國。這時候,蘇軍自東南面進攻,美英部隊自西合圍。這是歐洲戰事的終結,西歐的天空當然包括法國的天空回復了平靜、蔚藍、鴿子飛翔。自由歐洲人民擊敗戰爭狂人的希望變成現實了,羅斯福辛勞籌劃的戰爭目標實現了。受到美國人衷心景仰的羅斯福總統第四次被億萬雙手推動他坐著的輪椅進入白宮,這樣的一個國家元首,在地球上、歷史上能有幾人!

一個真正的偉人,往往在言論舉止上顯出不是那麼「偉大」,更不會有「四個偉大」或什麼「核心」的作秀。羅斯福是平凡的,可又是真正的巨人。他在第四次總統就職演說中說:

「我們已經知道應該做世界公民,做人類大家庭成員。」

多麼寬厚!多麼溫情!多麼前瞻!多麼溫良恭儉讓!這是地球村思維!這是人道的國際主義!在羅斯福像前,多少人,特別是那些自命「特殊材料制造」的人,那些自我吹噓「三個代表」的人,應該感到像雞一樣渺小吧——「鷹有時候比雞飛得低,但雞不能像鷹那樣飛得高。」

--轉自《爭鳴》